一接到消息,李明珏连夜离开东州,快马赶回赤云城。大帐里烛火摇曳,映照出一道孤寂、佝偻的身影。随从在靠近大帐时就已退去,留下李明珏一人,他缓步走过去,步子并不急,仿佛有些踌躇,不知如何应对即来的见面;又仿佛太过激动,反而胆怯了,反复把玩着那点喜悦又犹豫的心情,想快快体味,却怕这喜悦来得突然、去得也快,叫他来不及细细体味,所以干脆将去往大帐这短短的一路拉长。
看着洒落的月光在地上映照出自己细长、歪斜的影子,他摇摇头,自己何时也变得这般婆婆妈妈?于是按下鼓动的心,提起脚步走过去。
听见响动,大帐里枯坐的人回头,见玉树临风的身影迈入,连忙颤巍巍起身,三两步到来人跟前,扑通跪下。也许是难以支撑的原因,他几乎整个人匍匐在地,额头死死贴住地面,叫人一时看不到他的表情,那剧烈颤抖的肩膀与隐隐的呜咽却将他的心绪泄露无疑。
看着那洗得发白的衣衫下瘦削的肩骨、弓起如背了一只锅的腰背,那仿佛缩了水的手脚,李明珏热了眼眶,蹲下身扶住他:“赵总管,辛苦了。”言语何其乏力,岂止辛苦,压弯了他背脊的不是生活,是昭成帝交托给他的那样本不该由他负担的物什。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