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永安缓缓踏过狐耳留下的脚印,那在黄褐色土地上一个又一个碎裂的血色痕迹。
“死了,都死了。”狐耳背着老母亲脚步踉跄、失魂落魄往村子里走去,“顺风耳伯、高叔、美人姑……”顺风耳伯不是顺风耳,东方永安记得那是个皮肤黝黑,笑起来缺了两颗门牙,有些憨厚的老人,因为年轻时候生了场怪病耳朵聋了。后来有顽皮小子叫他顺风耳,他没生气,反而很喜欢这个名字。高叔也不叫高叔,那是个个子怎么也算不上高的中年人。而美人姑,是个满脸麻子,一听见别人叫她就会害羞笑的姑娘,她的面容说不上美,但她给每一个不论是好意还是嘲讽之人的笑,都是最美的。
狐耳每念出一个名字,东方永安的心都跟着一揪,每一个她都去细细地把脉,腕脉、颈脉,只期望能感受到一星半点的动静,而不是一片死寂,没完没了的死寂。
“为什么会这样?”狐耳带了哭腔。他愣愣地一遍又一遍问自己、问老天,问满地寂灭无声,问早已遁逃的凶手,不过出了趟不算远的远门,何以天翻地覆?“小妹……”村子中央空地,狐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个小小身躯静静地趴在地上,脸庞半嵌在泥土里,杏眼圆睁却再无半点可爱,瞳孔内大片的灰白透出浓厚的死亡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