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转过几轮,赵无名不知道,在昏暗只有石壁、火把与铁链的地牢中,时间毫无意义。他面朝里蜷缩在稻草上,恍惚回到了过去,一度他曾以为已经摆脱的噩梦再次侵扰而来。他睡过猪圈,耳边是蠢猪没日没夜的哼哧声,除了睡就是吃,在被宰杀之前,它们不知道那就是它们存在的唯一意义,鼻子里永远充盈熏臭的屎尿味,那算好的,至少又一个遮风挡雨的棚舍。他跟猪抢食,如果想要点荤腥,就去跟狗抢食,狗比猪聪明,总能找到藏在废墟里的骨头,给自己加点餐。
现在他就好像那些被关在栅栏里面等待喂食的猪,相比之下他更愿意当一只栅栏外的狗,被饥饿、寒冷包围,但至少拥有被拥有它们的人毫不珍惜,却被失去它们的人所渴望的自由,生与死的自由,以及那一点光亮。如果自由是不可触及的奢望,那至少给他一点光亮,而不是墙壁上永远半死不活的一点火星。
最无聊的时候,他常常坐在稻草上盯着那点摇曳挣扎的火舌一看就是一辈子,在微弱肮脏的橘黄色中,他仿佛看见自己生了又死,死了又生。有时他会想,火把熄灭跟自己腐烂哪一个会先到来。
破旧的门呻*吟一般艰难发出吱嘎声,他的老朋友来了。驼背、只会说单音节,与哑巴没多大区别,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