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沥沥从高大的落叶松、冷杉、云杉、香柏树梢落下，落在榆树、栎树、梣树等阔叶木翠绿宽阔的枝叶上，再从叶尖滴入黄绿混杂的草丛。地上铺着的厚厚腐叶让人们脚步踏上时发出滋滋湿腻的水声，遍地乱石与盘错的树根拖慢了队伍行进的速度。
“下，一直下，这雨怎么就没完没了了？”走在于林身边、不久之前方从野狼尖牙下躲过一劫的车夫“老车头”抱怨。简陋的蓑衣湿透了可怜兮兮搭在他挑担的肩膀上，窄檐的斗笠在不停落下的雨中起不了多少作用，雨水从头顶的缝隙里渗入，从额前脑后，沿着耳朵下颚线小溪似的流下，躲在帽檐下的眼睛也没有逃脱雨水的折磨。这雨已经不知下了几天几夜，老车头觉得自己不是走在树林里，而是走在一眼望不到头到处都是湿意的巨大水缸里，或许说水缸不合适，他没见过大海，但他觉得这大约就是大海的感觉。天上下着雨，地上每一片划过胸膛、手腕、衣角的叶子也都往外吐着水气，头发湿漉漉、鼻尖湿漉漉、脚下湿漉漉，到处都该死的湿漉漉。肩膀酸痛、手臂酸痛、脚掌酸痛，无休无止的酸痛。
于林看他紧皱、自从开始下雨就没有舒展过的眉头，好似被周围绿意感染变得越来越铁青的脸色，心想恼人的雨让这原本脾气很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