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总是刮着风,像一双又一双在冷水中浸过的手带着令人颤抖的凉意抚过脸庞,然而跟长阳的寒风比起来要好多了,更是不能与北境的朔风相提并论。想起北方的朔风,他就想起那个被他扣在长阳、甚至带到南方的人。他比以前更消瘦了,他像北方的冰雪凝结成的人,来到南方后,就出现了融化的迹象,吓得他赶紧又叫人将他送回去。
他原先是什么样子来着?其他时候的他,他都不记得了,却时常想起一个画面。第一次他从北境回到长阳,在郊外,在他去迎接的车马面前,那个清矍的人掀开厚重的帘子从马车中钻出来,他穿着绣有暗纹的袍子,披着暗紫的披风,镶着他托人带去北境的貂毛,带着皇子的贵气与北境的风霜向他走来。他微微笑着,朔风让他的笑更加克制,然而他能感受到那双狭长的凤眼中隐藏的笑意。
他的笑容印在了脑海中,并且不知为何近来只记得那个笑容了,亲切又遥远,远到好似是上辈子的事,因为无论如何他无法将那个笑与现今那张枯萎的脸联系起来。
第一次,他不禁问自己,是他让他变成那个样子的吗?是他吗?他不承认是自己让他变得干枯如柴。
“王爷。”
陈昱的呼唤拉回他的思绪,他不着痕迹地甩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