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流水一样滑过,因沈令嘉如今怀着孩子,审问荀氏的事就半点儿也没叫她听见风声——怕她孕妇胆气弱,回头吓出个好歹来。她只知道郗法又顺藤摸瓜查出来了一票前朝不安分的臣子安插进后宫的人,这一回不光是荀氏一家获罪,连荀氏的大姐的夫家、太医院一个太医、后宫里戚秉棻身边的一个侍女、还有承平四年的时候与沈令嘉一道选进来的十二个人之中的一个也都获了罪,扔进尚方司没了信儿。
等到重阳大宴过了之后,沈令嘉与施阿措私语道:“戚秉棻一定不对,要不然怎么与她交好的任氏、袁氏和她身边的宫女都有问题,偏她一个还是清清白白的呢?”
施阿措道:“凭她怎样‘清白’,就冲着任、袁罪人逼迫着班姐姐自尽的时候她没拦着,她也绝对不清白了。”
沈令嘉道:“当初大选选进来六个人的时候我只疑心她一个疑心得最重,怎么你们家是三品的布政使,你还是嫡出的幼女,你的爹娘还疼爱你,你就偏要进宫来不见天日呢?”
施阿措忽然笑道:“这么说来,今年大选选进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三个有罪的已经判了,一个说不得有罪还没判,但是基本上也板上钉钉了,还剩你宫里一个方氏与韦婉仪宫里一个岑氏,竟三去其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