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未说完,已被李世民打断,李世民的声音不大,但嗓音中明显带着悲戚:“就选文懿吧,这个意思不错。”
听天子亲定下了谥号,令狐德棻心里放下一块石头,但他接下来还有事要请示,见天子神色悲伤,只得小心试探着请示:“请陛下赐下考语,臣等也好有所凭依。”
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天子定下调子,是褒是抑,是贬是扬,下面的人才好发挥,否则悼文和墓志铭都没法写,李世民略想了想,刚提起笔来写,笔在半空墨未落,泪如滂沱已先流,他垂着泪写道:虞世南于我,犹一体也。拾遗补阙,无日暂忘,实当代名臣,人伦准的。吾有小失,必犯颜而谏之。今其云亡,石渠、东观之中,无复人矣,痛惜岂可言耶!虞世南死,无与论书者!
想了想,又写:世南有五绝,忠谠、友悌、博文、辞藻、书翰。
写完这五绝,李世民竟无端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们,自己众多儿子中竟无一人当得起这五绝其二,偶尔有能当得其一者,也是口颂华辞丽藻,腹藏山川之险,全无忠孝友悌之心。
模糊的看着五绝,李世民忍不住再次泪如泉涌,啜泣良久,又提起笔来,奋笔疾书写了首诗,低声吩咐令狐德棻:“把这首诗也加在悼文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