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沈初云穿了崭新的蓝色团花长衫,和一双白缎子绣花的平底两截鞋。两边头发绾了圆髻,额头梳得溜光,优雅而不失干练。
桌上摆了一张名片,上写“闻京报新闻主任——钟士宣”,照着上头的地址,沈初云叫了一辆人力车,往三眼井胡同去了。
这位钟士宣两年前刚从日本留洋回来,约莫三十五六岁年纪,通身新派气息,见面便笑道:“密斯沈许久不往咱们报社里来了。”
“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事情耽搁了正经事业,今天起,预备恶补了。”沈初云笑得很放松,不等招呼就在办公桌前坐了下来。她最喜欢钟士宣对她的称呼,向来都是这样叫的,只将她视为极普通的女子,不是先生也不是谁的妻子。
秘书送上两杯咖啡,钟士宣请她品过之后,才说道:“我们社长对于办报的宗旨一直很明确,就是自由!”说时,挺了挺腰板,“女性问题在这个时代是不容忽略的问题之一。为结束几千年的女性压迫史,我辈义不容辞。对于将来对女性议题方面要刊载何种言论、何种思想,社长的意思是一切皆可言,绝不一面倒向任何一派。”
沈初云抚掌笑答:“正是知道贵报社向来主张自由,我才会来的。”
钟士宣也就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