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孙诸仪斩首,裴珩没有去,胥锦也毫不感兴趣。朝会上安国公面如菜色,却不能为反贼流露哀戚,孙雍商倒是稳重,谁也看不出这位国丈的心情。斜掠进大殿的一道阳光将群臣划分成分明的两端。
傍晚尘埃落定,裴珩进宫看望太后。
永慈宫外,孙梦汀正向外走,施礼擦肩之前,裴珩微笑着低语道:“在下替胥锦谢过皇后当日义举。”
孙梦汀笑笑,抬眼直视了天上太阳片刻。孙家,裴珩,乃至她自己……她终于尝透了“物是人非”的滋味:“王爷言重,本宫……本宫只是做了必做的事。”
而后擦肩。
家兄一朝命丧刑场,太后略有些憔悴,见裴珩来,笑容里仍有伤心。自先帝去后,虽有孙氏意图窃掌大权,但太后从无干涉朝政之举,平衡着前朝外戚与皇权的纠葛,裴珩也因此对她格外敬重。
孙梦汀能够在没有任何非议的情况下成为这一代皇后,与太后昔日厚积德望不无关系。
“六月了。”太后端美的容貌半隐在斑驳的影中,神情有些恍惚,“殿下,孙氏……”
她想说孙氏欠裴珩良多,可裴珩截口道:“臣子本分,皆是家国,没有私怨。”
太后顿了顿,良久低微一声叹息。这是一个聪慧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