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颜逝后不久,天降大雨,因去岁雨水较多,朝廷上下倍加小心,生怕再出个大涝的江城。工部衙门尤为忙碌,贺兰松丧期过后,便请旨去了京郊外的堤坝上亲自守着,他事必躬亲,每每亲自冒雨救人,很快就和当地兵士和壮丁混了个熟。
卫明晅却在宫里如坐针毡,贺兰松来请旨的时候不哭不笑,双眼无神,浑然就似个陌生人,他说着冠冕堂皇的话,言道:“涝灾可怖,臣请戍堤。”
卫明晅道:“你是堂堂内阁大臣,如何能去那泥泞之地?”
贺兰松道:“臣是工部侍郎,自当亲力亲为,内阁贤臣众多,不缺臣一个。”
卫明晅被这不轻不重的一句刺痛了,是啊,攻打嚯鹮部的时候,他事事避着贺兰松这位内阁重臣,几番折辱和哄骗,何曾将他看做可堪托付的朝臣,他这才知道,贺兰松和他真的离了心。但只是因为一个严颜,实在太不值得。
思忖良久,卫明晅还是松了口,道:“堤坝凶险,你当自我保重,屯田水利自有懂得人能做,你凡事不必抢着冒头。”
贺兰松谢了恩,木然去了。
这里卫明晅便如在心上栓了绳子,那头连着他,空落落的悬着,又时刻紧揪着疼。
好在每日呈上来的奏章里,皆言道水势减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