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吴行仍然捏着手里的印鉴绦子,整个人坐得又板又直,身姿不近人情,就像一把新铁匠打出来的铁椅子,大刀阔斧直上直下,冷气森森内含阴气。
漂亮是漂亮,但是又硌又凉,没两斤肉的屁股根本没法坐。
刚从前线回来的属下何达溪也不敢说话,垂头跪在地上。
良久,吴行的声音响了起来,“怎么,战败的消息没到金陵?”
其实摄政王的声音既不讥诮也不刻毒,只是十二分的板正,却冒着嘶嘶寒气,活像毒蛇吐信子。
何耿死后,其弟何达溪以军属身份被提拔上来,在摄政王手下供职一年有余,依旧没想通他大哥活着的时候是怎么“御寒”的。
他在大夏天里被冻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恭敬回道:“回禀摄政王,未及我们传信,切云侯早已将战败表书上奏金陵,附上金错刀一柄,自请领罪。”
吴行听见“金错刀”三个字也没什么表情——整个人几乎成佛了——只“嗯”了一声,“他们皇帝怎么说?”
何达溪偷瞄了他一眼,“大周皇帝……他什么都没说。”
吴行“咳”的一声,语调中罕见地带上了情绪,厌恶道:“脏。”
何达溪即刻噤声。
大周那位切云侯位极人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