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殿外传来一阵骚乱,有宫人在暮色中飞跑着靠近,“咣当”被门槛绊倒,慌忙爬起来,“王城、王城破了!”
虎贲军无令不会自反,巡防营已败给陇青二军,北济军犹在城外,高唐军更是远远没到。金陵城都没破,谁破王城?
城中□□蜂起,宫人风声鹤唳成性,黎骏归并不在意,重复了一遍:“小陛下,当心摔了,老臣来拿。”
谢鸾澄明如小鹿的眼睛突然抬了起来,刚刚过了变声期的少年声音带着一点陌生的清亮,“国丈,自重。”
风声呼啸,雪霰砸了满脸,宿羽后背上一点知觉都没有,就像一柄磨得过薄的旧刀,毫无滞涩地伏在马背上疾奔向前,提着粗壮旗杆的左手掌心渗出了湿滑冷汗。
异国的旗帜就在前方飘荡,金银相间,洒满落霞,比野狐岭的暮色更加娇艳。
一如多年前的清晨,他推开天窗,望向街市——黄土卷起奥云的哭叫,这片国土浩荡辽阔,疮疤无处不在。
北济合围越来越紧,宿羽恍若不见,遽然出手,一把将试图与他并行的一个北济兵拽了下来。那人被“砰”地摔下了马,宿羽顺势从他手中捏过马刀,另一手抹了一把蜇得视线通红的血。
刀尖打了个轻巧的旋,长刃对上了前方的旗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