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于飞觉得当初不该把亲妹妹交给谢怀养,燕燕被养得脾气和架子都有点大,自己在妹妹面前完全是个二傻子,但也早就习惯了。他往墙上一靠,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
眉心一凉,少女小小柔柔的指肚覆了上去,轻轻揉开了那道川字一样的皱纹。
燕于飞终于问:“你们来做什么?”
燕燕轻声说:“不能这样下去了。”
帐中煨着炭火,灯却不大亮,谢怀正在案前站着写东西。他胡乱披着件衣裳,厚实布料掩不住犀利曲线,谢鸾第一眼就发觉他又瘦了一大圈,大概是在陇州没熬住。
不过再怎么样疲惫,谢怀也都习惯着站在案前写写画画,总之没半点斯文气。
谢鸾刚才推门走进来,他像是全没听见似的,头都没回。
谢鸾只好叫了一声:“大哥。”
谢怀微微点一下头,示意自己听见了,笔下没停,又画了几笔,才说:“来。”
谢鸾以为他又要给自己看新画的布防图,于是快步走上前去,右手替他按住了乱卷的纸页,突然睁大了眼睛。
那纸上压根不是什么防务地形,而是满满一纸人名。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开头是阵亡的将士名单,被他夹带私货地掺进了一个马沙一个刘霖,后面是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