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谢大药罐子天生脸俏下巴尖,本来就没二两肉,现在都瘦得脱了相,饶是宿羽见惯了死人,也都觉得这个慢腾腾的死法有些吓人。
宿羽一直觉得谢怀虽然每年生三百顿病,身子骨是不甚强气,但折腾了快三十岁都还是生龙活虎的,可见从长远来看,谢怀其实算是罕见的皮实耐操,是个多灾多难和长命百岁兼于一身的材料,如果肯下功夫钻研,没准能当神仙。
但从那一口不合时宜的血开始,宿羽就像被天雷劈中了脑壳似的,莫名其妙地担忧起来。
——说是担忧,其实刨去做不完的事打不完的仗,他一天之中也就有那么两三个瞬间的空闲,无一例外地全部用来往坏处想。
宿羽拦不住自己的思绪任马由缰,所以千辛万苦给自己找事。他甚至在路上捡了本烧毁了一半的医书,每天守夜的时候,他就着篝火微弱的火光,艰难地辨认上头的字,已经看到了“身大热,反欲得近衣者,热在皮肤,寒在骨髓也;身大寒,反不欲近衣者,寒在皮肤,热在骨髓也。”
他盯着跳来跳去的火苗琢磨了半天。
谢怀身上一会冷一会热,一会怕冷一会怕热,症状天马行空,好像和哪条都不沾边。
燕于飞踢了他一脚,示意他靠边点。宿羽让出一点光,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