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停住了脚,一反手扶住了门框,咳嗽了两声。
宿羽被风一吹,这才想起来谢怀只穿着单薄的袍子,立即回身,“我去给你拿衣……怎么了?”
谢怀的目光一瞬不瞬,漠然盯着地下。
夜风卷起水汽和风沙,月光和火把一映,映得地上那一小滩鲜血格外妖异。
宿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骇然盯着地面足足半晌,终于用力把目光从地上拔起来,转身就往汹涌的人潮里走去。他舌头都打了绊子,“军、军医呢?我……”
谢怀低声说:“站住。”
两个字,低沉得毫无力度,却像浓云打下阴影,把宿羽狠狠钉在了原地。
谢怀在身后说:“小事。”
宿羽也知道不是什么大事。
军中苦寒,人人都有一身毛病,何况谢怀本来就身体不好,又一连几天熬得心力交瘁。但不知为何,宿羽觉得脑子里嗡嗡的,慢慢地变得一片空白,眼前摇摇晃晃,只剩下那一滩血。
他好像自言自语似的,“……可那是血啊。”
李昙带兵呼啸而过,那些人都是往日熟识的,眼下他一个名字都叫不上来。有人看见他,讶异地说了几句话,他只看见他们的嘴唇张合翕动,就像干涸河床上艰难呼吸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