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头,看见了自己胸前疾速洇开的大片血红。
剧变的关节往往只在瞬间,不知李昙是什么时候解开了绳索的。他猛地一个打挺站了起来,一侧身横挡在谢怀身前。趁着那个微妙的间隙,他手肘微沉,把李存年手中长剑一抵推开,同时手中短刀深深楔进了李存年的喉咙!
庭中“轰”的一声炸了锅,只在谢怀身边留下了一圈寂静,衬得濒死的声音格外尖锐刺耳。
李存年喉间荷荷作响,话不成声,气音都化作血涌溢出口唇。
李昙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宁愿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猜得出来。这个人十恶不赦,但给了他好几年安稳日子和小半生壮志凌云的,也是同一个人。
他没把短刀抽出来,一半是无力,一半是不舍。他就这么手把着刀柄随着李存年滑落的身体半蹲下去,向前微一倾身,额头抵上了“父亲”沾满胡茬的下颌。
舌面挺起,一碰下齿,再顶上上颚。一个“爹”字静得只剩一股气流,轻易在最后一口呼吸中流逝。
庭中火把缭乱,有人噤声,也有人义愤,正乱成一团。费尽心机才死了一个奸细,这里却有一营的军心尚待安抚与威慑。
长夜漫漫,这才刚刚开始。
还来不及解释李存年是奸细这件事,谢怀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