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过道空出来了,谢怀也没进门,一低头,就看见了宿羽的后脑勺。
圆圆的后脑勺上裹着细布带,军医干活不讲究,横七竖八地沾着血迹。再往下是白净的细脖子,还有瘦伶伶的肩胛骨,执剑时肩膀张开,那两片骨头就像哗啦啦会响的树叶。
所有的这些其实都密匝匝地被药膏细布遮掩着,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一股冲天的药味。
谢怀盯了他多久,宿羽就折腾怀里的山药蛋折腾了多久,弄来弄去都是没胃口,索性不吃了,往起一扔,山药蛋滴溜溜滚到了地上。
他抬起头来,正对上一大片的目光——帐篷里所有人都盯着他,好像他下一刻就要拉出去砍头。
宿羽:“……?”
对面的两个小弟南辕北辙地使眼色,马沙示意他看地上,三伦示意他看头上。
宿羽看了看地上滚着灰的山药蛋,又抬起头,在头顶发现了谢怀。
谢怀压根没看他,两只丹凤桃花眼脉脉含情地注视着山药蛋,十分惋惜地摇了摇头,“败家子。”
陇州军穷得饭都吃不饱,朝廷的政策也是节衣缩食,没见过宿羽这样的浪费手笔。三伦提着袍子小跑过来,把东西捡起来,“不败家不败家,都会吃了的。”
谢怀也没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