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仰起脸,在黑暗中注视谢怀的侧脸。栖霞寺的灯光一颗一颗,都像砂砾和星星,跳上墙又跳下来,吵吵闹闹地落在谢怀脸上,勾勒出瘦削淡漠的曲线。
谢怀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把很久之前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像在跟自己确认,“我对你,没有假意,也没有假话。宿羽,你说了这么多,只不过是想离开我罢了。”
谢怀可真是聪明得窝心。
但有一件事不对,宿羽一个字都没有说谎。
他有改变世界的野心,可是他不是谢怀。
谢怀这样出色的人,一定可以亲手生造出一个崭新的世界。
宿羽一丝不苟地拜倒下去,额头贴上了冰凉的泥土。
“谢殿下成全。”
他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站起来时,四顾无人,月已上中天。
次日,宿羽卷起一个小包袱,去巡防营报到。
皇帝病危的消息一天三次传出王城,真假未知。总之,除了年纪最小的谢鸾,其他人都一天三四趟地进宫探望。
虎贲军和巡防营群龙无首守在城外大营,金陵城中流言蜚语盛行,有的说怀王要逼宫,有的说皇帝要立太子,甚至还有的说皇后要垂帘听政。
三天之后,又出了一件大事——皇帝削去了袁谒手中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