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蹲下来,在静谧的深河水面上凝视自己的倒影。
水中浮动的影子一贯的苍白瘦削,血糊了半边脸,断断续续延伸到下颌,挂着一脸丧相。
宿羽心想,我从小就是这样。从小就倒霉,不光自己倒霉,还让别人倒霉。
河面粼粼一闪,第一缕太阳光终于迟钝地跳过山脊。
宿羽把眼睛闭上,拢起刺骨的河水,把脸擦洗干净,深吸了一口气。又对着河面,仔仔细细整理好衣领,这才走回营地去。
中军帐前的亲卫兵得过指示,并不通传,直接打起帘子来让宿羽进去。
帐中不知熏了什么香,弥漫着一股子又吵又闹熏人脑袋的气味,但其实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衬得纸页翻动之声格外刺耳。
中间一个高挑修长的青年歪在椅子上,正拿着本薄薄的书乱翻,神色颇为不豫。翻到一半,实在失去耐心,把书一丢,端起茶碗,抿着杯盖喝了口茶。
他喝得又急又快,看似十分不讲究,但是长直的手指扣着茶杯盖的姿态堪称端雅天成,是天家龙子才有的威仪。
宿羽默默地想,原来这就是谢怀,这才是阿顾。
又有一人跪在地上,宿羽瞄了一眼,就知道那是韦明安。
身为边境守军统领,韦明安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