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将脱离母体产生独立人格的鲜活生命,不是她计划中的后果之一。
她好像,担当不起。
祝福直觉不能要。
在医院时,她没细想就觉得不能要,现在回了宾馆房间,她花了十分钟粗略判断,还是觉得不该留下。
当天晚上,祝福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其格在生小牛,横躺着嗷嗷呻吟,而背景地点也不再婶婶家的牛栏,而是一个大型精工厂。
上次被他踹一脚的阴影还没忘,祝福没敢上前,只是远远观望着。
和她一样围在边上的还有几个工厂工人。他们在一旁准备助产,等到其格的尾部达到一定扩张,小牛的前蹄蹿出来,其中一名助产工人用绳子绑住,叁五个人齐心协力将小牛拉出来。
生产过程好像很快,其格的呻吟小了,变成低沉的闷哼,又像是泣诉。
她很虚弱,眼睛半睁着,祝福大着胆子走到它面前,蹲下,用手轻轻抚慰它的前额。
忽而,其格眨了眨眼,蓄满了水光但眼角落下泪来,瞬间隐进潮湿的毛发里。
它在哭,这很戏剧化,但祝福看得清楚,它真的在哭,面上死灰无澜,眼角却淌着泪。
你为什么哭啊,其格。祝福问它,回应她的是缓缓闭上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