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便又问了一遍,“黄先生可在此处?”
幼清终于反应过来了,乌溜溜的眼睛瞪着薛白,怒气冲冲地问他:“你走路为什么有声音?要不是你吓到我了,我也不会摔进来。”
还倒打一耙,怪起人走路不该有声音了。
薛白似笑非笑地问他:“是我的错?”
幼清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手脚并用地从泥潭里爬起来,那身藕荷色的衣衫上沾满泥沙,幼清低头瞄了一眼脏兮兮的自己,只想蹭面前的人一身,“就是你的错。”
薛白向身旁的侍从要来手帕,递给幼清,“你的脸。”
幼清毫不客气地夺过来,把手指头上的泥巴擦干净。
薛白漫不经心问他:“你是黄先生的学生?”
幼清本来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随即又如临大敌地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你是不是要给先生告状,我在偷吃他的莲蓬?”
去年就是因为偷吃莲蓬,他和沈栖鹤被罚抄了一百遍《爱莲说》,害得幼清做梦都在咕哝着“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惊得幼老爷和赵氏以为他是被什么上身了,连忙去寺庙里摘秃了门前的柚子叶,给他用来去邪。
薛白一顿,余光瞥至地上的莲蓬,“偷吃莲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