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第一时间若凭着一口气径自去做,往后便只有越发迟疑,末了无疾而终。这么一个迟疑别的念头就涌现出来:
他这段时间整日奔波,又是审讯犯人,又是和即将继位的四皇叔忠宁权力交接……哦,说是交接也算不上,忠宁王爷对此是不认的,他可没有要琢磨着从父皇手中收拢权利呢——全是御君辞这个当外甥的太见外。
交接也好,磨合也罢,总之是怠慢不得。完了还要替决心要趁着自己还有口气能给儿子撑门面的老圣人做刀子,很多明面上大理寺、御史台、刑部不方便出面的事,却都是被转移到他这个镇府司的大老板手里了。
不说风尘仆仆,至少也是满身的血腥凶戾。
这么一想,御君辞已经迈上台阶的脚步就渐渐放缓,到最后那高瘦的身板儿茕茕孑然,在夜里挂上的灯笼摇曳下,他的影子被无限地拉长成一长条,蓦然就有种形影相吊的酸涩。
他从前不是这样的,御君辞以前从未觉得自己优柔寡断。他从来都风轻云淡,从来都能将一切了若指掌,偏偏自从遇上林湛阳后,他把往前几十年省下来的彷徨犹疑都挨个尝了个遍。
关键,这一切他都还甘之如饴。
只需要对方一点小小的在意,就能让他欢喜得少女心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