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好像总是这样,既残酷又温柔,它从你手中夺走什么,亦然会还你同样的。推开门的刹那宋以乐不合时宜地想到,如果他没有遇到沈云淮,没有相识相爱,那么如今他可能连能够容纳自己流泪的怀抱也失去了。
沈云淮是渡他的舟,也是泊他的岸;渡他跨过兵荒马乱,到达海晏河清的彼岸。
病房内是四人间,刺鼻的消毒药水味混杂着不知道是哪来的劣质香水,刺鼻又熏闷,宋以乐环顾了四周,下意识地握紧掌心,走到了最里头左边的病床。
宋芸几乎是一看就宋以乐便兀地站起了身,她拢了拢耳侧未梳整齐散落肩头的几缕发丝,踌躇了会儿,说:“来了啊……你爸睡了一觉,刚醒。”
宋以乐踱到病床边,单膝跪下,握着那双苍白消瘦得清晰可见皮肤底下纵横而生的血管脉络的手,废了好大劲儿咽了口唾沫,才艰难地从喉咙间挤出一句喑哑的,他已经陌生的——
“爸。”
病床上的男人闻言,艰难地侧了侧头,那双已经布满褶皱的眼皮微颤,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有气无力的呻吟了一声,道:“你……是谁?”
“老公,他是乐乐啊。”宋芸把手覆在宋以乐手背,交叠着说。
“乐乐?”宋爸爸耸拉着眼皮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