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宫里的桃花树,因专门设了暖墙,自来比崇京别处开得更早。
三月底,依着暖墙生长,早开花的那些,都快要谢了,栽种得略远,晚一些开放的,还正处于鲜艳明媚的时候。
花花草草不解人意,只依着时令生长,从不曾按人的欢喜悲忧开谢。
只有心里存着诗意的人,才会从这单纯的开放与凋零中,嗅到充满人情的味道。
寥落了的白花,与正繁盛的粉色花朵,杂糅于一处,满地都是柔白的落花,间或夹杂着绿叶与粉红花瓣。
透过鹅黄纱窗,恰恰能看到白桃花树凋敝的样子。边缘处伸展着其他花木的枝桠,点点红的紫的花,正缀在上头。
常姝雁背后靠着软枕,手中端一碗汤药。满内室充盈着苦涩的气味,混合着凤髓香,显出些许奇怪的味道。
宫女站在旁侧,手里捧着托盘,上面放置着各色蜜饯,常姝雁却未往上面看一眼,尝了一口药。
苦与酸混合而成的味道刷过舌尖,令人难以下咽,她只是呆滞地看着窗外花枝,将那碗苦药一饮而尽。
内侍奉上清茶漱口。
她接了,草草漱过,宫女上前跪下,递上蜜饯。
常姝雁摇摇头。
宫女便低眉顺目地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