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将军的枪失了力。两匹战马交错而开。
王咏趁势拉弓,箭支于极近之处射出,燕将军再无躲闪的机会,被这箭射穿了铠甲和胸腹。
巨大的冲击力带着他摔落马下。他嘴里嗬嗬有声,呕出的血染红了花白胡须。
火光照亮了燕将军的铠甲,冰冷的甲片上,浮着灼灼流光,仿佛从他体内溢出的热。
王咏拨马回转,当胸又是一枪。
他手臂已经略有些发酸发麻了,与燕将军的战斗,几乎耗费了他所有的体力。
长/枪拔去时,比刺入时要缓慢一些,汩汩血流顺着伤口涌出,浸红了白色枪杆,又顺着银光闪烁的枪头滴落。
燕将军虎目不甘的睁着,有军卒上前拔刀砍下他的头颅。记功官早已记录下这一笔。
狂野长风掠过,夹着水汽,血气,夹着北魏军卒沦丧时的惨呼求饶,夹着大齐军队的欢呼雀跃。
而这些都似乎与王咏的感觉剥离去了。他居高临下,凝望着燕将军血淋淋的人头。
他知道燕将军,就如对方知晓他一样。此前从未见过,却早就听说了对方的赫赫威名,以及不少事业功绩。
人头未闭的眼睛与他对上。涣散的,染血的眼珠,便留有什么情绪,也都随着老将的死去而烟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