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将过,天际翻出的鱼肚白是沉冷的,一如涣散的眼瞳,睁得无情。
那声无边的怒吼最终沦为了软弱无力的呜咽、哀鸣,在静谧的天地间显得楚楚可怜。
霍潇湘轰然跪倒在地,看着树下倚着一袭血色浸染的白衣,荒凉地铺散开来,再没有一丝起伏。
巨树繁茂,却是迎风矗立,与世无争地聆听着他人的悲嗥。
“江……信……?”
字句破碎,从颤抖的牙关里勉强苟活。
江信倚树而眠,睡得恬静,玉脂般的面庞淡去鲜活,嘴角如钩月,霍潇湘的指尖轻触,却似一滩死水,惊不起任何涟漪,往日的躲闪和怯懦再无影踪。
若不是那刺目的红,一切瞧上去岁月静好极了,直到——
霍潇湘亲眼看见江信胸前生冷地插着一把短匕,噩梦般刺入眼帘,怎么躲也躲不开,死亡的倒影掠过江信好看的眉眼,但凡再多看一眼,连同呼吸都会凝滞在那隐没的刀尖里。
“江信……江信?”霍潇湘双手极为无措,“你快醒醒,快醒过来……”
黎明是袖手旁观的。
晨曦悄然来临,照映出巨树冷漠的长影,孑然一如墓碑。
霍潇湘顺着他细瘦的肩膊轻抚而下,扣住江信尚有余温的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