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把嘴唇咬破了,待医师走后我说道:“医师说过会很痛了,你便是喊出来也没有人会说你。”
他脱力地躺在床上,缓慢地转过眼来看我,我坐在他床边拿湿毛巾擦去他脸上的汗,轻轻笑道:“生病的好处不就是有了发脾气喊疼的借口么,本来就难受了连这么一点好处都不享用,多么可惜啊。”
沈白梧眸光微动,阳光透过窗纸落在他眼眸里,像是要化不化的雪。从我第一天见他起他就是这样,疏离冷傲洁白,又脆弱。
“你觉得活着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么,九九?”他突然这么问我。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曾经为一个死在战场上的士兵带信,他双腿全废血肉模糊,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一点一点爬到我脚下,抱着我的脚求我带信给他的家人。我还认识一位一生挚爱跳舞,却被砍断了双脚挂在城门示众的舞姬。即便如此他们死前还是挣扎想活,这世上总在发生更坏的事情,可能以后我也会遇到,所以现在已经算是幸福了。”
我拉起他的手臂给他擦手,说道:“所以成光君,我贪生怕死。”
他怔了怔然后笑起来,还是很浅的笑意,但是眼睛里有了一点温度。
其实沈白梧并不是个难相处的人,他的冷脸和嘲讽多半是对着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