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耷拉下去,但在早春的呼唤下根部已经有了复苏的征兆,到了四月里就能再次生长成片了,及六七盛夏,就会一只只飞舞的蓝鸟,叶色翠绿、光亮,杜芊芊想着去年来这里采了熬粥的情形仍历历在目,不妨间却已然过了快一年的光景。
春日里最先耐不住性子拱出来的野草是苤莒,村里人通常都叫它车轱辘菜或者车前草,总也离不开一个“车”字,菜叶子表面甚是平滑,边缘处呈波状,脉络的纹理很深,就像是一道道车辙嵌进叶面一般,这大抵就是村里人如此称呼它的缘故吧。
在这样一个苣荬菜、婆婆丁或者苦麻菜都几乎盖不住箩筐底的时候,偏生它长得到处皆是,溪边树旁密密匝匝地疯长,这种菜没法儿长高,即便是傻登登地扑棱成一大片,却也只能紧紧贴着地皮,仿佛是缝合大地的一块块墨绿色的补丁。
杜小芹对这种菜很有感情,不仅是极佳的猪草,嫩的承望拿水淖了,下在热汤面里味道极鲜,偶或吃得不干净了拉肚子,熬上酽酽的一大碗喝了就能止泻。爷爷还在时若是碰上了灾年或者家里着实无米下锅,杜小芹都会跟在爷爷的身后去挖了果腹,同榆树皮、猪毛菜一样,是能救命的,凭着这些野菜熬过了不少艰难的岁月,可是那些日子虽然苦,现在回想起来却是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