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莫迟默默把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重申了一遍——陆汀这个人,有时候表现得的确像种缺乏训练的小动物,喜欢耍赖,不讲道理。
但更奇怪的是,自己大多数时候不觉得这样不好,就比如现在。
“你确定?”他问。
“下来吧,”陆汀眼巴巴地点头,“又不是泡不下。”
邓莫迟跨过地上的那只挎包,走到池尾,安静地脱下军靴,又开始脱衣裳。夹克、毛衣、背心……他把它们准确地丢到陆汀脱在池边的那堆衣服上,而陆汀在水池另一端一动不动,眼睛直勾勾的,也不眨上一下。
“那是什么?”他问。
邓莫迟意识到,他盯着的是自己的腰腹。在肋骨以下,两边腹肌的间隙上,有两个小指尖大小的圆点,本来是两个孔,虽然现在已经愈合,但还是增生出了疤痕,与周围肤色不同。
“以前没有的。”陆汀又道。
邓莫迟低头掰开皮带扣,解释道:“电击留下的,扎在脊柱和手臂上愈合太快,会把针棒挤出去。”
他说得尽量笼统,没有提及那些刺针如同手指的粗细,没有提及电流在体内的灼烧,也没有提及当初在他身体别处刺出的血。但他不能指望一个警察对此一头雾水,陆汀显然是想通了他的留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