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可悲又可笑的场景,皇帝每每回忆起当年都满怀不甘和恨意,他记得自己的母亲抱着他瑟瑟发抖的夜晚,她不停假设,如果安王登基她和自己都没有正式起名的儿子会是什么下场。直到苏麻喇姑接走他,直到他挺着身板对自己的皇父大声说:“愿为明君。”,直到皇父咽气,汉大臣递上了写有他们为他拟好的名字的遗诏。
皇帝看着一屋子安王的儿子们,这一个个都多像他们那个老迈的父亲啊,岳乐真是太能生儿子了,皇帝想,能生到,让人厌烦。
让人厌烦的人多了怎么办?皇帝自八岁登基以后明白的最深的道理便是,他有权利让不喜欢的人都不在眼前出现,虽然有时候障碍多了些,可只要他愿意,便可以。
只是从前他厌烦这些人的时候,会有他的老祖母听他说,或劝他或给他主意,而如今真的没有人了。
皇帝在回宫的轿子里听着声声禁鞭,冷凌入髓,他落下了一滴比在安王府更悲伤的眼泪。
其实,早就没有人能与他商议了,他早该意识到的,就是太皇太后活着又如何,他早就不是事事和祖母商议的好孙儿了。
如今,他也明白了一件更重要的事,为什么在他不与祖母商议的时候,老人家没有像对先帝那样暴跳如雷的诘责,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