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了他们, 匈奴一旦踏平了长安, 踏平了汉室,倾巢之下, 何来的完卵?” 窦成屹丝毫没有被田胜的话打动, 浓黑的眉毛紧紧蹙着,狭长的丹凤眼中射出利芒,“匈奴或许是无法一夕之间打下长安,乃至于打下整个汉室的天下, 更可能根本不能降服汉室的子民。但是君侯是否想过,在此之前, 边疆的数十万将士,数百万无辜百姓, 我们留在长安城的亲眷, 尽数都会死在我们发起的内斗之中,死在匈奴人手里?
“汉室百年都在被匈奴欺凌, 被匈奴人骑在头上肆意凌-辱,我窦氏就有数位死在匈奴铁蹄之下的族人。君侯可知,杀了卫青,杀了程不识, 陷李广于不义之后,汉室这场内斗,将给后世子孙带来什么?
“君侯也为人夫, 为人父, 为人祖父, 为何不给予自己的亲人后人留一条活路呢?”
田胜一巴掌拍在马车的案几上,大口喘气,赤红着眼睛盯着窦成屹,“你莫不是跟着魏其侯上了几日战场,就来了武人脾气,事事谈及天下苍生,还怜悯众生起来呢?”
他挥手把探头来瞧的心腹赶了出去,剑拔弩张地指着窦成屹,“你这个光风霁月,人人称赞的魏其侯世子是怎么来的?是魏其侯窦婴一刀一枪,在战场上拼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