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在陆家这边其实还留存着一幅肖像,是从前教她作画的纪先生所绘——沈安当时说想给自己画一张画像,寻亲的时候用得上,又说自己认不得什么名家大师,也给不起名手的润笔费,想请她为他画一幅。
她其时觉得自己画技不够精纯,素日给人画张画像耍子还好,要是有正经用途,还是应当找更精擅的人,于是为他引荐了她当时的教画先生纪先生。沈安当时的神色似有不豫,但也并未提出异议。只是后来她听他说他将那画像自己存起来了,也不知是否未能于寻亲一事上派上用场。
父亲后来因着看重沈安,在府上给他腾了半个小院子出来,以作其居处。因此沈安虽只是陆修业的伴读,但也有自己的书房。
书房内冷冷清清,积尘颇多,她翻找半晌,终于在书房书案后的一个矮柜中找见了当年那幅画像。画像被精裱了起来,保存完好。她瞧见画卷中少年清隽的眉眼,有些感喟。
当年蓬头垢面、浑身棱角的男孩,后来在陆家待了八年,也长成了丰姿韶秀、彬彬知礼的少年,可见后天的教育与周遭环境何其紧要。若他不死,如今也该娶妻生子了,父亲母亲此前还张罗着给他寻觅亲事来着。
她取了画,往书房外头去时,顺便扫了眼书房内的陈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