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葵歌抱着孩子倚在窗边的时刻,往往是卯时。
听音坊三教九流汇聚,和别的地方不太一样,唱曲儿的、杂耍的、暖人生意的,鱼龙混杂,是从早到晚地热闹。一天里也只有卯时这种夜夜笙歌的睡了、白日上工的才起的时辰,才显得安静些。
那时辰,坊中大部分人都倦怠,对旁的事情就不会太留心。
比方说那天的肖如月,在藏恩楼忙活一晚上,卯时才得歇息。一身骨肉又酸又疼,哪怕这会儿有锣在她耳旁哐哐敲,她也只想倒头就睡。
藏恩楼房间十八个,她是藏恩楼的妈妈,爱睡哪个睡哪个。但——
“千不该万不该,我那天不该睡三楼临街这清繁间,我要是不去,也不会见着那东西,晦气了一整天。”
肖如月像闻到了什么难忍的臭味,手在鼻前扇风,眉头皱着,仿佛想到当日场景仍旧是叫她觉得恶心。
清繁间是昨日秦不知待过的,他大哥把他从那儿扔过来,和刘葵歌这间房窗对着窗。
秦不知踱到窗边,看向对面,将整座藏恩楼尽收眼底。
藏恩楼和听音坊别的花楼不一样,临街雅间的窗户开得极大,高近层顶,低至人膝,寒冬腊月也大开窗扇。肖如月又不吝灯火,将藏恩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