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事,得提前离开”,我硬邦邦地告诉老板,然后没等他回答YesorNo,身影已经在那间没有人味儿的机器空间里消失了。
下午三点的Friday餐厅里是没有什么人的,只有像我和罗晴这样急于有心事要说的女人才会出现在那儿。
罗晴一头长卷发就像她苍乱的心事。
我原来以为,像罗晴这种事业成功、老公又很不错的女人是不会有什么心事的。罗晴不仅事业做得成功,而且年纪轻轻就做了妈妈,她有一个漂亮的大宝宝,今年六岁,儿子跟她姓,小名叫Tom。两年前他们就在花园小区买下一套不错的住宅,房款是一次付清的,按说罗晴应该是应有尽有,没什么可烦的了。
可是,罗晴说她烦死了。
她手里擎着一支烟,她只有烦的时候才抽烟,烟雾从她的头顶袅袅地升腾起来。我站在她背后,小声叫她的名字。在她回头那一刹那,我发现她竟然有点老了。
罗晴说,她被一个人搞得心力交瘁。
罗晴说,他有家,还有孩子。
罗晴说,我知道所有的人都以为我疯了,可是我没办法,不能控制自己——
我一口口地喝着杯中的咖啡,嘴里却什么滋味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