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来时天已经快亮了。我从地上站起来,跺了跺已经麻木的双脚,忽然想不起我为什么要蹲在这里过夜了。看到小窗口放着的那部白色电话哑然无声地呆在那儿,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什么,记忆像被摔碎了的碗那般又一点点地聚拢起来。
天还没有完全亮,我想抓紧时间回宿舍去补一觉。校园里到处都是鸟儿的啁啾声,天空压得极低,像是快要下雨的样子。我躺在床上既困盹又清醒,脑子里有无数乱哄哄的声音在打架。一闭上眼睛就听见电话铃在响,睁开眼睛又发现什么都没有。
后来我听老普说当他给我往学校回电话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按时间推测我那时正在去远郊区的班车上,张氢坐在我身旁。一路上的景色很单调,张氢一直拉着我的手,跟我说着笑话。我心不在焉地听着——张氢的笑话对我来说已经不那么好笑了,因为有许多都听过多少遍了。他偶然向用手捏捏我,我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有感觉,我跟他说我没睡好觉,于是就靠在他肩膀上眯了一会儿。
树影移动的速度极快,像一部快速变幻的黑白胶片。我躺在一个男人怀里想念另一男人。汽车的偶然颠簸使他的手看似不经意触碰到我的敏感部位,我在半睡半醒之间感觉到慵懒、愉快。这种愉怏的感觉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