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血流成河”已不是形容词,而是真的血流成了河,山道两边有山壁,淤积的血水只能往下流,粘稠的血水差不得得有好几寸厚,从下边上来的义从兵卒,每个人的黑漆履、裤脚都被血浸透了。
荀攸、邯郸荣、宣康也随着荀贞登上壁垒,——准确说,他们登上的不是壁垒,壁垒不宽,容不下这么多人并立,他们是站在了堆积的尸体上。
深沉冬夜,山月悬挂西方,洒下清辉。荀贞举望山道上,江禽、刘邓等与陈午、陈到会了师,正分出人手控制降卒,回顾壁垒下,一队队的义从兵卒正在井然有序地向上开进,接管战场。
邯郸荣看着山道上的伏尸、血河,叹道:“‘大兵如市,人死如林’,昔黄巾数攻邯郸,我登城观战,已觉兵为凶事,而较之今芦岭一战,当日之凶险却远不及今。我今乃知何为征战!”
荀贞瞧见岑竦没和邯郸荣等一起上来,他独自一人站在山道上,面现不忍。
荀贞因笑道:“恻隐仁者心。叔敬,卿为仁人也。”
邯郸荣性格刚健,不以为然,说道:“小仁为大仁之贼。恻隐之心,固人皆有之,可若因为恻隐而纵贼不击,那么受害的将是更多的百姓。”
岑竦叹了口气,想说些什么,可他嘴拙,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