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太过想当然了吧?
“姨母岂不闻,《诗三百》有云,‘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男子对女子所怀之情意,如同朝露,短暂易逝。若是寄望于此,犹如缘木求鱼,只怕会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请姨母三思。”
姨母哂笑道:“《诗三百》所云,虽有些道理,又岂可一概而论。这天下间总有些不一样的男子,也有些非同一般的女子。”
她走上一步,在我耳边轻声道:“当年卫畴在宛城之战中失去了两个儿子和爱将翟伟,你以为他当时就不迁怒于我,不想杀了我吗?”
我有些震惊地看向姨母,忽觉颈中微凉,姨母涂着美丽蔻丹的纤长指甲正抵在我的颌下。
“那个时候,他的刀已经砍了过来,就停在这里,只要向下这么一划……”姨母指下微微用力,轻轻从我脖颈中划过。
“我就不可能时至今日,还站在这里,同你说这些过去的往事。”
“我虽然恨卫畴强占了我,让我背上祸水之名。可是我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天下罕见的奇男子。周旋于那些男人之间,他是阴险狡诈、多疑善变的卫司空。可是对于女子而言,他虽滥情,却喜新不厌旧,并非薄情之人,否则我也不会稳坐这卫夫人的宝座十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