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栖听完始末, 道:“我曾听人言:养儿一百岁, 常忧九十九。卢叔与卢姨舐犊情深, 为了三个儿郎几欲费尽心血、耗尽心力。”
沈拓又掏出草编蜈蚣给何栖, 道:“这是阿存给阿娣的赔礼。”
何栖伸出纤白的手指捏着栩栩如生、纤毫毕现,乍一看, 甚是吓人的草编蜈蚣 ,十分为难:“阿娣下午被吓得可怜, 好不容易才收了眼泪, 把这交与她,又要吓她一遭。若不交与她, 却是阿存的心意, 你我总不好弃在一边,不与转交。”
沈拓笑道:“这是临水街老歪头的手艺,他岁老,久不动手编草虫, 阿存也不知怎么得来的, 当是宝贝收着,连小二小三都不曾给,不曾想,因着心中内疚, 倒给了阿娣。”
何栖揶揄道:“好难得的‘心意。”
沈拓大笑:“阿娣许不怕草虫。”
何栖拿手帕包了草编蜈蚣, 道:“我替他拿去给阿娣, 与她明说是蜈蚣,她不敢看, 连同帕子收在一边便好。”
阿娣正在自己屋中,趿着鞋,拿湿布擦席子,贪些凉意,又将头上新得的绒花小心取下,仔细收在匣子中,拿了一把蒲扇边扇风,边数匣子里各种零碎,头花、碎布、抵针、彩线、一点的碎银。阿娣数了几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