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子固听得出来,声音里信心已然不足。
于是再开口,他将调门提高了:“闵大,你是跟我多少年的老人了?什么风浪没见过?这点子小事也就能唬住半大小子!你怎么也怵了?!”
难得多说了几十个字,闵大诧异地抬头看着秋子固。
秋师傅,难道你不知道,越是这样着意,越是看得出,此事重大么?
秋子固的脸,被月光照得通透一片,闽大一眼就看出,对方额角上绷紧的青筋,正跳得狂暴。
于是再没说一个字,闵大躬身退了下去。
秋子固独自一人站在院里,露水下来了,也不知道,沾湿了衣服,也不知道。
两日之后,宫家张灯结彩,大宴宾客。
宫老爷生了三儿一女,女儿远嫁进京,二个儿子也在京里任职,只有老大,因科业上无所作为,因此留在家里,帮着料理家务。
今日这事,原是宫老爷留在家里的这位嫡长子,宫大爷纳采的第三个小妾,生下了宫家至今为止第一个长孙,虽是庶出,可到底是孙辈中的头男,因此足月之后,自要大办特办。
宫家可算淞州第一大户,因此到了这一天许多亲邻堂客女眷,都送礼来,家里前边大厅上少不得摆设筵席,请堂客饮酒,挤得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