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桌都搬走给考古队拼大通铺去了,只剩下板凳,教室显得空旷,老村长点了点人数,除了吃完晚饭就去上炕睡觉的老父亲,一共二十八个人,四舍五入算是全员到齐。
“各位父老乡亲,新的一年就要到了……”老村长先是说了段冗长官样的新年致辞,然后告诉他们桥梁永远不会再修的消息。
没有桥,村里直接倒退到解放前几乎与世隔绝的状态,老村长小卖部的油盐酱醋、便宜的冒牌货零食,无牌无证小诊所的青霉素葡萄糖等基本药物都将枯竭,老人身体弱,没有药品,一场感冒就能要人性命。
村民们沉默,连瓜子都无心嗑了,拄拐的阿婆打破了死寂,说道:“我不搬,过了年就九十,活够了,留在这里等死。”
“不能光考虑你自己。”老村长用烟袋锅子敲了敲黑板,“由你在这里等死,一了百了,城里的儿孙一辈子都要被人戳脊梁骨、骂不孝,抬不起头做人。”
“要走大家一起走,死都不怕,还怕进城?”老村长摆出一村之主的权威,“等下雪结冰,河面冻硬实可以走人了,我们就过河去城里住,这几天把家里猪牛鸡羊都宰了吃,吃不了就卖给考古队,这些东西太占地方,装进肚子里最省事。”
拄拐阿婆:“我养的四只小母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