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岭一惊,立时答道:“奴断然不敢有所欺瞒。三娘子若是不信,隔日问过中贵人,便可知是虚是实。”
徐三眉头一皱,仍是心上难安。遽然之间,她缓缓抬眼,又轻声问道:“崔钿崔知州,如今何在?”
梅岭手捧巾帕,垂眸半晌,头也不抬,只轻轻说道:“娘子,天色已迟,梳洗妥了,便早早歇下罢。其余诸事,明日再叙,或也不迟。你累成这样,奴怕你伤了身子。”
徐三见她如此,唇越抿越紧,许久之后,苦笑道:“直说无妨。我受的住。”
梅岭满面难色,犹疑半晌,方才断断续续地道:“那夜……金人屠城……崔知州,为了护住几个百姓,以一己之身,堵住鸟铳的枪口,取义成仁……捐身殉国了。”
徐三遽然之间,只觉天晕地旋,耳边所闻,也跟着忽远忽近,恍若梦幻。恍惚之间,她听见梅岭又说,崔钿之死,已然上报朝廷,只是官家顾念着崔钿之母崔博年老体衰,眼下又在病中,恐怕承受不起丧女之痛,便一直按而不发,只命人替崔钿在燕乐城中立下了衣冠冢。
之所以是衣冠冢,哪怕梅岭不细说,徐三心中也已然明悟。崔钿那日来城中,是为了处理官务,顺带着给她带些药材汤羹,为了行事方便,她身上定然穿的是绛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