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为人处事上,在为学为官上,徐三自觉问心无愧。但是面对罗昀时,她却常常觉得自己虚伪。
徐三深深吐了口浊气,候在院中,等了许久,方才听见吱呀一声,却是罗昀的房门被人从内推开。她眉头一皱,急步上前,立在檐下,便听得官家坐在屋内床侧,沉声说道:“三丫头,进来罢。”
徐三微微低头,掀摆入内,只觉屋内黑沉沉的,一点烛火也无,透着极为压抑的气息,竟让她略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站在账前,稍稍抬眼,就见罗昀躺在榻上,面容干枯,眼中白多黑少,两侧颧骨好似小山一般,十分突出,很是吓人。
徐三微微一惊,知道罗昀,确实已经油尽灯枯了。
她鼻间微涩,赶忙克制住泪意,接着便听得罗昀用那嘶哑的声音,低低说道:“三儿,跪下。”
徐三一掀衣摆,毫不犹豫,直直跪下。
罗昀见状,似是有些宽慰地一笑,口中则缓缓说道:“好徒儿,虽说为师平日,对你颇为苛待。但是我活了一世,最得意的,就是三儿你啊。你是大宋最年轻的状元,二十岁就能当上开封府尹,干得像模像样,没出过岔子。你比师父厉害,我能收你为徒,是我今生的福分。”
徐三一听这话,当即重重磕了一个头,接着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