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才恍然惊悟:老孙是因王小槐之死,迁怒于我。我那日无意间说王小槐身赴火海,老孙恐怕疑心是我下手烧死王小槐,因而才在府衙前烧死那人,嫁祸给我。
他更想起,那王家靴鞋铺店主也姓王。据说当年跟王豪攀上亲,得了王豪资助本钱,才开起那店铺。又借王豪之势,专给官员富户制鞋。老孙恐怕正是由此才想到窃取我那双鞋子,穿在那焦尸身上,留下嫌证!他自然也听闻了知州与那官户子弟有仇隙,才特地使钱,引那官户子弟昨晚与我相会,令我不敢说出和春馆事情,来替自己脱罪。
如今那鞋子已记录在案,无法藏匿,推级和鞋铺店主都已知情,即便二人都不敢开口,其他人发觉鞋底这印字,为争功,恐怕也会寻查过去……即便最终推脱得过,历子上也平白多了条污迹。他越想越怕,不由得怨怒起来,我不过多说了几句话,哪里有如许过恶,要用杀人之罪来抵偿?
然而,等这怨怒散去,他忽然忆起,自己当年遭人诬陷革职时那等心境:仕途遇挫固然痛心,心底那“信”字被毁,才更如地陷了一般。平日里并不觉着这信有何用,真的溃散后,顿时不见了天日。满眼所见,尽是人心之昏暗可怖。就连自己,也不敢直视深想,从此,只凭一点儿私心私欲求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