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微行嘲弄地笑了一声,“圆圆。”
“嗯?”
“我……有点怕。”
这一生最坏的情况,莫过于当他躺在冰冷的床上,那清冷的月光无孔不入地穿过五脏,刺得他血肉翻搅,连骨骼的战栗、血液的骚动都听得一清二楚。
莫过于,他们请求父皇将他堂堂礼仪之邦的太子锁入兽笼里。
他只觉得心如冷雪,却从未觉得……怕。
即便是钻入冰窟,即便是酷刑加身,即便要用烧红的烙铁,蘸着银针铁刷在血肉之躯上践踏,他都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恐惧。
在昨晚,他明白得通通透透。
霍蘩祁的眼眶洇开大朵的红,只能更紧地、再紧地抱住他,他细微的颤抖,她也是感同身受。
“阿行啊,有你这句话,我真的……就不枉了。”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个男人的自负和强大,他从来对万事不惧,刀兵加身也能镇定自若,可是他留给她的,从来都是最大的空门,和最深的脆弱。
霍蘩祁动容着,却展颜,“不想这个事了,你还没见过女儿是么,我们一道去见见她。”
他垂下目光,许久之后,才做出这个对他来说看似艰难的决定。
一个险些带走他的女人生命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