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了吗,留下的都是走不了的人。”杨哥叹息道:“要不我怎么说他也是个苦命的人。送走了妈妈,还有个妹妹,没准会拖累他一辈子。”
“什么,他还有个妹妹?”
“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小时候生了病,这里不太好。”杨哥指了指自己的头,“一家子的灵光全被卫嘉占去了,也只能是他扛着这个担子。”
陈樨已经不能再听下去了,她讨厌这个故事!震惊了她的每一处细节回想起来都让人喘不过气。现在她明白了为什么卫嘉会长成这副样子,也是她头一回觉得所谓的“能干”“懂事”“责任”……全都是诅咒人的词语!
她抬头呼吸,从小家里人教她,心里不痛快的时候要往远处看,越远越好。幸而今晚圆月明净,照得人世间个体的苦难是那么渺小而微茫——算了,什么鬼月亮,半点儿用都没有,她胸口还是塞了个拳头。
陈樨站起来抖落身上的干草,对杨哥说自己得去透口气。
她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到马厩附近的,有人正在给马更换垫料。陈樨熟知的马房垫料有燕麦杆、泥炭藓、刨花。就着此处不甚明亮的灯光,她探头看了看,他用的是稻壳,还混合了一点儿锯末的味道。想来是就地取材的材料,成本低廉,不是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