籁俱寂的深夜,月亮都已经躺在云帐里酣睡。
陈纵揉了下眼睛,推开椅子,从电脑屏幕前离开。
他没想到客厅有人。
蹲在地上吞云吐雾的嘉南此刻太像女鬼,白睡衣上铺满了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她弓着瘦骨嶙峋的背,赤着脚,好像不知道什么叫冷。
陈纵路过,看了她两眼,晃到厨房找水喝。
两人都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一个是失眠了没睡,另一个是睡得不安稳醒太早。
陈纵把喝空了的水瓶扔进垃圾桶,到了房门口,又折回客厅。他朝嘉南伸出手,说:“给我。”
嘉南费力地仰头看着他,声音沙哑:“什么?”
“烟。”
嘉南慢吞吞地把烟盒递上前。
陈纵接过,弯腰撑着膝盖,盯着她看了两秒,伸手摘掉了她嘴里那根已经燃了一半的烟。
嘉南下意识配合地松了口,陈纵把烟碾灭在水泥窗台上。
“夜里你有没有听见谁在哭?”嘉南问。
陈纵回头看她。
“我睡着的时候好像听见了哭声。”她整个人仿佛旧工厂里生锈的机器,吐字听起来有种缓慢而顿挫的生涩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