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的浅白袄裙、松松绾起长发,也懒得再戴什么配饰,转过屏风便自内间出去了。
茶盏中热气袅袅升起,半遮半露地阻隔了视线,陆泛听到声响时抬眸看去,轻摇着茶盏的动作忽得顿住了。
来人一袭白裙如月华,行走时裙裾间墨梅隐现,仿佛临水照出的月色,携着不甚圆满的色彩,却更因这份缺漏而使人想要掬在手心仔细呵护。
他见到的楚窈自来是活泼明丽的,仿佛春日里落在新生枝头的阳光,摇动间尽是鲜妍的朝气,却从未见过她这般温软似月的一面,像隔了一层雾,叫人忍不住想要看得清楚一点。
心中如此渴望着,陆泛却是借着搁下茶盏的动作半垂下眼睫,保持着有礼却不逾距的分寸。
“久等啦。”楚窈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几绺不大听话的碎发自耳际滑下,她随意抬手挂在耳后,露出凝如玉珠的耳垂来。
“没有。”陆泛轻轻摇了摇头,开口说话时下意识要看着对方的眼睛,但与她含着笑意的眼眸相触时却莫名生出几分从未有过的慌张来。
太近了,他想。
近到他能感觉到她轻柔的呼吸、被风撩起的发丝、如有实质的目光和……陆泛顿时皱起了眉,“还没有退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