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子自他城郊的宅邸出發,平穩地向前行,不多時便在宮外的側門邊停住。他揭了轎帘,下了轎,繡有皇室徽章的另一頂轎子已在宮門外等候,轎夫恭敬地喚他一聲:特使。
他微微頷首當作回禮,揭了帘進了接應的轎子—這頂轎子外觀看來樸實無華,內裝卻是較他自家的轎子更為寬敞舒適,裡頭繡金軟榻,水紋流蘇,處處盡是奢華的展現……而他,只是靜靜打量著……打量著轎中的擺設,也垂眼打量著自己今晚的穿著—一身扶南國標準的藏青色文官朝服……雖然早知道自己是寄人籬下、離鄉背井的人質,但這種無奈的感覺在今夜特別顯得鮮明。
轎子在行進了一段時間後再次停住—不同於方才側門邊的寂靜,此刻四周的說話聲嗡嗡響著,洋溢著一種未言明的喜慶與興奮……想必已到了宴客處了,他想著。
緩步踱下了轎,一陣微涼的秋風挾帶著隱隱浮動的桂花香氣吹來,他深吸了一口氣,舉頭一望—
夜空無片雲,圓盤大的月亮就這麼高掛在半空中,灑下一地銀輝。連四周的星子也不敵這皎白的光芒,閃爍得有氣無力。
暮雲收盡溢清寒,銀漢無聲轉玉盤,
此生此夜不長好,明月明年何處看。
他腦中突然浮現這首詩詞,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