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埋在自个儿病房的被窝里, 干净的被子散发着消毒水的气味。虽然味道不好闻,却也蓬松暖和,他烦躁地蹭了蹭, 蹭得乌黑的头发乱糟糟的,只露出两个通红的耳尖。
他都不记得自己怎么从安格斯病房里溜出来的了,现在一闭上眼睛, 脑海里全是安格斯那双洒着碎光的湖蓝色眸子,还有他那低沉得仿佛大提琴般的嗓音。
枕头岌岌可危地半挂在床边上,谢朝胳膊腿儿一动, 突然“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他吓了一跳,背脊一弹,红着眼睛赶紧把枕头拖到床上了。
拿到了床上又觉得不对劲, 自己怎么有点像做贼心虚。谢朝又挺直了背脊,把白枕头拎起来掸了掸灰,这才摆正在床头, 放松了身子直接躺上去。
谢朝盯着头顶那盏灯, 很质朴的造型,泛善可陈,符合医院一贯素净的风格。
看了会儿,谢朝就觉得浑身都不得劲, 思绪还乱成一团麻线。盯着盯着, 眼皮子就耷拉下来,半梦半醒地睡着。
梦里也不知道梦到些什么鬼东西,仿佛有个人一直贴在他耳边喘息, 喘得特别色情,压抑着不可言说的欲望。
谢朝吼了一嗓子,他就不喘了。终于能睡个安生觉了。
一觉醒来就是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