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
奇怪,他刚刚还气焰嚣张地威胁我,转眼间换了张脸,火光跳跃中,他的面容竟有一丝寥落。
我很少看到李斯焱露出这种表情,竟让我想起了巷口王娘子家那条没了娘的狗崽子,每次一见人就凶狠地汪汪叫,但如果你摸摸它的头再送他一点碎肉,他就会翻出柔软的小肚皮,冲你哼哼唧唧求摸摸。
我摇摇头,虽然狗皇帝也沾一个狗字,但他可比王娘子的狗子讨人厌多了。
我又瞧了眼他手里的豪华纸钱,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确定道:“你……你是不是……”
我想说你是不是在祭拜你的阿娘,但考虑到前几次提起狗皇帝亲娘造成的严重后果,我及时地闭了嘴。
没想到的是,狗皇帝平静地点点头,对我道:“你没猜错。”
我本想说你好端端一个皇帝,不去太庙祭先祖,跑来太液池边上和我抢地方作甚,但突然间念头一闪,隐隐猜到了缘由,又及时地闭嘴了。
今夜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是个温柔而悲凉的夜晚。
李斯焱挥手屏退了庆福,问我道:“你是史官,难道不好奇吗?为何朕的生母牌位至今仍在宫中,尸身只归葬于长安城郊的宫女坟。”
我默然不语。